淋漓尽致 墨气袭人──郭寅宾的《千金帚》赏读/陈俊文

以三国魏文帝典论“敝帚自珍”喻意来命名的《千金帚》一书，是民国时期郭寅宾著的一部杂记文学。在科举被废之后，地处偏僻山水灵秀的桂东，学校教科书青黄不接，该书曾作为高小毕业生国文补习的课本，感染和滋润了一代人。

    郭寅宾（1861－1941）字异材，号雁峰，桂东县普乐乡堡下村大坪头人。他是晚清恩贡，在桂东石华庵、白云庵、储英小学（在普乐）和三台山的濂溪书院教过书，在二都（沙田）任高等小学校长，1926年任民国桂东教育局长。

    寅宾自幼丧父，家境清贫。靠伯父郭秀珍和堂兄弟资助读书。后一边教书一边自学，成为一代教育大师，是桂东教育界知名人士。

    《千金帚》一书包括文章、诗联上下两集。上集有《东汉多节义之士论》、《东岭观梅记》、《陶渊明爱菊说》、《大平石桥记》、寿序、传记、墓志铭等63篇；下集为感怀凤岭古松、碧洞飞烟、三观山、齐云山等诗词和对联189首。

    寅宾先生将自己经过的事和接触的人及心灵感悟，写成文章，真实的记载下来编入《千金帚》，弥足珍贵。对于我们今天研究上个世纪上半叶的桂东民俗民风、风土人情和历史有重要作用。他秉笔直书的修身、执业、读书、交友、去贪、练智、学文、养生、戒满等不失教育意义。

    我们先看他的《读书》一文：

    凡书随读随解，则能明晰其理。久久胸中，自能有所会悟。若读而不解，不明其理，虽多亦奚以为？故读须高声朗读，以领悟其声调之和谐。又须低吟讴咏，以玩味其旨趣之深奥。若读时，解有未透澈者，另为一册以记之，至记之十条八条时，然后问之于先生，必求其毫无疑义而后己，斯读一篇乃得一篇之益。

    这是一篇教人如何读书的文章，淋漓尽致，似溪水般滋润，流进人们的心田。让人怦然，给人以教诲。

    寅宾先生在《学文》中诠释写文章：

    ……叙事之文宜详细，言情之文宜委婉，辩论之文宜明晰而有证据……

     寅宾先生不仅告诉人们读书，作文章，还教人交友：

    子弟之成败半由交友。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当见少年子弟因择交不慎被小人诱入迷途，失业败家，身名两丧。……交友必择心术正人，举止老成者……

    此外，在认人、劳动、进取、恒心、安分、尽职等都有很深刻的见解。

    寅宾不仅谆谆教诲人们，而且言传身教。窥其《除夕读书示儿》一文，足见一斑。

    醉饮屠苏酒，醒来尚读书；

    未容闲一刻，何事待三余。

    你看他喝醉了，醒来后不忘读书，用自己的示范行为，激励儿子珍惜时间，努力读书。

    寅宾先生人格高尚，助人为乐，为人景仰。其文如秋水涟漪，如春风旖旎。当时桂东新旧学界人士家家爱慕其文，握笔抄写放置家中，时常温习。    沧海桑田，斯人已去。不朽的是他的灵魂。翻开《千金帚》，他慈祥和蔼的端坐在书里，其文墨气袭人，余音绕梁，沁人心脾，兴味悠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