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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东大岭青鹅仙的传说

作者:黑皮老仲 | 来自:黑皮老仲
桂东大岭青鹅仙的传说

桂东大岭青鹅仙的传说
青娥山(最远处尖峰为青娥仙)
桂东大岭青鹅仙的传说
妹夫晓春的父亲平时寡言少语,是个不喜欢多说的人。不过,他一旦讲起大岭青娥仙《青娥》的故事来,却滔滔不绝,像变了个人似的。以下是他讲的故事。
青娥的父亲吴秉时是桂东龙溪人,曾考取贡生,作过里正。娶了贝溪大岭村黄家的独生女儿黄氏作妻子,可惜妻子在生下女儿青娥后不久,一次到河边洗衣服回来后就患病去世了,人们都说黄氏是被龙溪河中的水怪害死的。吴贡生是本是性情中人,婚后夫妻感情很好,妻子死后不听亲朋好友的劝说,坚决不肯再娶。他要学法除妖为爱妻报仇,加上不满官府的贪婪,就把这根本算不上官的里正也辞了,把女儿青娥送回大岭随外公外婆生活,来到大岭山上筑庵修练做了道士。几年下来,不但学会了呼风唤雨、除妖捉怪的法术,还学会了隐身潜形,十八般变化的本领。
青娥在外公外婆的照顾下日渐长大,出落成了一个既漂亮又能干的大姑娘。只是,她不像其他女孩那样学习女红针黹,却一心要像父亲那样学法成仙。这样一来,父亲和外公外婆可就都不乐意了。
沙田江湾有个姓郭的少年名叫火生,三岁丧父,靠母亲种点粮食蔬菜及替人家缝补浆洗挣点钱维持生活并供他读书。11岁时,一次母亲替人做事做得较晚,天黑后才回家,在路上摔断了腿且伤口发炎迁延不愈,从此不但不能再外出干活,连生活也不能完全自理。这样一来,不但母子生活的重担全压在了火生稚嫩的肩膀上,还要为母亲求医问药,替母亲清洗伤口,就是母亲上厕所也要火生背了去!然而,火生就是这么顽强,凭着他的勤奋不但将母子的生活维持了下来,他还坚持学习不辍,14岁就中了秀才。所有这些,让吴道士深深地喜欢上了这样一个小伙子。他只有青娥一个唯一的女儿,想让火生做自己的东床快婿。于是,他变做一个游方郎中给了火生一个药方,让他到大岭山中去采药,从而与上山砍柴的青娥不期而遇。
火生被青娥的美貌与聪明能干所深深吸引,打听到了青娥的情况,带了礼品去到黄家提亲。虽然外公外婆对小伙子也是一见就喜欢,无奈青娥学法成仙的意志十分坚定,坚决地拒绝了这门亲事。
桂东大岭青鹅仙的传说
吴道士为让青娥打消学道的想法与火生成亲,想了个办法。他先是作法让岳母昏迷不醒,然后变成游方郎中去看病说要用石仙桃泡水才能治好。这石仙桃长在大岭山上几十丈高的悬崖峭壁之上,没有人能够上去。眼看心爱的外婆一直昏迷不能醒来,至纯到孝的青娥万分焦急,无奈中提出了“谁能采到石仙桃治好外婆的病就嫁给谁”的条件。
此时火生的母亲已经去世,得知青娥的外婆得病本就非常焦急,听说了青娥“谁采到石仙桃就嫁给谁”的说法后,二话不说就要去采。他看到了绝壁上的石仙桃,但就是无法上得去。就在火生急得六神无主时,一个挑货郎担的外地老人送给他一把小铲子,这铲子锋利无比,坚硬的石头遇到这铲子就像豆腐遇到刀一样。火生用这铲子左一铲右一铲很快就在绝壁上铲出了一条弯弯曲曲的小道,采到了石仙桃。
青娥如约嫁给了火生,把家就安在了大岭山下。小两口互敬互爱,第二年生了个大胖小子,单名取个桓字,小字匡九;第四年又生了个漂亮女儿,取名爱莲。小日子过得虽不富贵,却也红红火火,幸福如意。
又过了4年,青娥的外公外婆在五月里相继去世。办完两老丧事后夫妻俩去到大岭山上看望岳父吴道士回来,青娥得了病,熬到六月初六那天也死了。连丧三位亲人的变故令火生伤心欲绝,整天以泪洗面。加上儿女幼小事务操劳,过了不多久,他的身体也越来越差,瘦得不成人样了。
第二年的二月初二,是桂东传统的麻雀节。傍晚时分,被悲伤和劳累折腾得没有了人样的火生正准备整弄点饭菜为儿女过节,隐约中听到似乎是岳父吴道士与妻子青娥在吵架。开始听不真切,后来越听越真,是岳父在批评青娥不该抛弃深爱自己的丈夫和年幼的儿女来学什么道法。仔细听,声音是从地上的一条缝隙中传出来的。而且,缝隙中还隐隐透出一丝光亮。
听到日思夜想的爱妻的声音,火生什么也不顾了,找出七年前老人送的铲子就是一顿猛挖。也不知挖了多久,终于,他顺着细缝挖到了一个宽敞的洞府中,正是岳父修练的所在,妻子青娥也在这里。原来青娥在送过了外公外婆之后,认为自己已经完成了俗间的义务,用一只扫帚点化成自己的尸体骗过了火生及其他人,躲到父亲的洞府中学法来了。见到日夜思念的妻子,火生不顾一切就扑了上去,拥住青娥就哭了起来。他把半年多来对妻子的思念,儿女思母的痛苦及家中的艰难都一古脑说了出来,听得一旁的吴道士也跟着伤心落泪。
丈夫的深情,父亲的劝说,青娥终于同意回家将儿女培养成人再来修道学法。于是,他们夫妻双双回到家中,男耕女织,悉心教养一对儿女长大。与乡亲邻舍们互助互爱,别人有了事也乐于帮忙,得到一方民众的赞赏。又过了十几年,儿女均长大成家后,他们就上了大岭山,专心修道去了。
后来,人们把大岭山改叫青娥山,在青娥山那海拔一千八百六十多米的主峰上有仙庙,就叫青娥仙。
本来,故事到这里也就完了。只是,只是后来李自成破了北京城,吴三桂又献了山海关。中原大地烽火连天狼烟四起,大批北方人南下逃难。有个淄川人霍老先生逃难来到了桂东,听说了青娥的故事。局势稍平后返回故乡山东,正好蒲松龄蒲老先生写《聊斋志异》搜集各地故事,他就把青娥的故事跟蒲老讲了。多少有些遗憾的是,这霍老先生不会桂东话,对当地人讲的故事没有完全听懂;他在给蒲老讲及蒲老在写的过程中都难免有些没有听清有些没有记住,再加上些自己的想像之后,写出来就免不了跟原版的青娥故事有些走样了。
附:蒲松龄《聊斋青娥》
霍桓字匡九,晋人也。父官县尉,早卒。遗生最幼,聪惠绝人,十一岁以神童入泮。而母过于爱惜,禁不令出庭户,年十三尚不能辨叔伯甥舅焉。
    同里有武评事者,好道,入山不返。有女青娥,年十四,美异常伦。幼时窃读父书,慕何仙姑之为人,父既隐,立志不嫁,母无奈之。一日,生于门外瞥见之。童子虽无知,只觉爱之极,而不能言;直告母,使委禽焉。母知其不可故难之,生郁郁不自得。母恐拂儿意,遂托往来者致意武,果不谐。
    生行思坐筹,无以为计。会有一道士在门,手握小镵长裁尺许,生借阅一过,问:“将何用?”答云:“此劚药之具,物虽微,坚石可入。”生未深信。道士即以斫墙上石,应手落如腐。生大异之,把玩不释于手,道士笑曰:“公子爱之,即以奉赠。”生大喜,酬之以钱,不受而去。持归,历试砖石,略无隔阂。顿念穴墙则美人可见,而不知其非法也。更定逾垣而出,直至武第,凡穴两重垣,始达中庭。见小厢中尚有灯火,伏窥之,则青娥卸晚装矣。少顷烛灭寂无声,穿墉入,女已熟眠。轻解双履,悄然登榻,又恐女郎惊觉,必遭呵逐,遂潜伏绣褶之侧,略闻香息,心愿窃慰。而半夜经营,疲殆颇甚,少一合眸,不觉睡去。女醒,闻鼻气休休,开目见穴隙亮入。大骇,暗中拔关轻出,敲窗唤家人妇,共爇火操杖以往。则见一总角书生酣眠绣榻,细审识为霍生。推之始觉,遽起,目灼灼如流星,似亦不大畏惧,但腼然不作一语。众指为贼,恐呵之。始出涕曰:“我非贼,实以爱娘子故,愿以近芳泽耳。”众又疑穴数重垣,非童子所能者。生出镵以言异,共试之,骇绝,讶为神授。将共告诸夫人,女俯首沉思,意似不以为可。众窥知女意,因曰:“此子声名门第,殊不辱玷。不如纵之使去,俾复求媒焉。诘旦,假盗以告夫人,如何也?”女不答。众乃促生行。生索镵,共笑曰:“騃儿童!犹不忘凶器耶?”生觑枕边,有凤钗一股。阴纳袖中。已为婢子所窥,急白之,女不言亦不怒。一媪拍颈曰:“莫道他騃,若意念乖绝也。”乃曳之,仍自窦中出。
    既归,不敢实告母,但嘱母复媒致之。母不忍显拒,惟遍托媒氏,急为别觅良姻。青娥知之,中情皇急,阴使腹心者风示媪。媪悦,托媒往。会小婢漏泄前事,武夫人辱之,不胜恚愤。媒至,益触其怒,以杖画地,骂生并及其母。媒惧窜归,具述其状。生母亦怒曰:“不肖儿所为,我都懜懜。何遂以无礼相加!当交股时,何不将荡儿淫女一并杀却?”由是见其亲属,辄便披诉。女闻愧欲死,武夫人大悔,而不能禁之使勿言也。女阴使人婉致生母,且矢之以不他,其词悲切。母感之乃不复言,而论亲之媒,亦遂辍矣。
    会秦中欧公宰是邑,见生文,深器之,时召入内署,极意优宠。一日问生:“婚乎?”答言:“未。”细诘之,对曰:“夙与故武评事女小有盟约,后以微嫌,遂致中寝。”问:“犹愿之否?”生腼然不言。公笑曰:“我当为子成之。”即委县尉教谕,纳币于武。夫人喜,婚乃定,逾岁娶女归。女入门,乃以镵掷地曰:“此寇盗物,可将去!”生笑曰:“勿忘媒约。”珍佩之,恒不去身。女为人温良寡默,一日三朝其母,余惟闭门寂坐,不甚留心家务。母或以吊庆他往,则事事经纪,罔不井井。年余生一子孟仙,一切委之乳保,似亦不甚顾惜。又四五年,忽谓生曰:“欢爱之缘,于兹八载。今离长会短,可将奈何!”生惊问之,即已默默,盛妆拜母,返身入室。追而诘之,则仰眠榻上而气绝矣。母子痛悼,购良材而葬之。母已衰迈,每每抱子思母,如摧肺肝,由是遘病,遂惫不起。逆害饮食,但思鱼羹,而近地则无,百里外始可购致。时厮骑皆被差遣,生性纯孝,急不可待,怀资独往,昼夜无停趾。返至山中,日已沉冥,两足跋骑,步不能咫。后一叟至,问曰:“足得毋泡乎?”生唯唯。叟便曳坐路隅,敲石取火,以纸裹药末熏生两足讫。试使行,不惟痛止,兼益矫健。感极申谢,叟问:“何事汲汲?”答以母病,因历道所由。叟问:“何不另娶?”答云:“未得佳者。”叟遥指山村曰:“此处有一佳人,倘能从我去,仆当为君作伐。”生辞以母病待鱼,姑不遑暇。叟乃拱手,约以异日入村但问老王,乃别而去。生归烹鱼献母,母略进,数日寻瘳。乃命仆马往寻叟,至旧处迷村所在。周章逾时,夕暾渐坠,山谷甚杂,又不可以极望。乃与仆上山头,以瞻里落;而山径崎岖,苦不可复骑,跋履而上,昧色笼烟矣。蹀躞四望,更无村落。方将下山,而归路已迷,心中燥火如烧。荒窜间,冥堕绝壁,幸数尺下有一线荒台,坠卧其上,阔仅容身,下视黑不见底。惧极不敢少动。又幸崖边皆生小树,约体如栏。
    移时,见足傍有小洞口,心窃喜,以背着石,螬行而入。意稍稳,冀天明可以呼救。少顷,深处有光如星点。渐近之,约三四里许,忽睹廊舍,并无釭烛,而光明若昼。一丽人自房中出,视之则青娥也。见生,惊曰:“郎何能?”生不暇陈,抱祛呜恻。女劝止之,问母及儿,生悉述苦况,女亦惨然。生曰:“卿死年余,此得无冥间耶?”女曰:“非也,此乃仙府。曩时非死,所瘗一竹杖耳。郎今来,仙缘有分也。”因导令朝父,则一修髯丈夫坐堂上,生趋拜。女曰:“霍郎来。”翁惊起,握手略道平素。曰:“婿来大好,分当留此。”生辞以母望,不能久留。翁曰:“我亦知之。但迟三数日,即亦何伤。”乃饵以肴酒,即令婢设榻于西堂,施锦裀焉。生既退,约女同榻寝,女却之曰:“此何处,可容狎亵?”生捉臂不舍。窗外婢子笑声嗤然,女益惭。方争拒间,翁入叱曰:“俗骨污吾洞府!宜即去!”生素负气,愧不能忍,作色曰:“儿女之情,人所不免,长者何当伺我?无难即去,但令女须便将去。”翁无辞,招女随之,启后户送之,赚生离门,父子阖扉去。回首峭壁镵岩,无少隙缝,只影茕茕,罔所归适。视天上斜月高揭,星斗已稀。怅怅良久,悲已而恨,面壁叫号,迄无应者。愤极,腰中出镵,凿石攻进,瞬息洞入三四尺许。隐隐闻人语曰:“孽障哉!”生奋力凿益急。忽洞底豁开二扉,推娥出曰:“可去,可去!”壁即复合。女怨曰:“既爱我为妇,岂有待丈人如此者?是何处老道士授汝凶器,将人缠混欲死?”生得女,意愿已慰,不复置辩,但忧路险难归。女折两枝,各跨其一即化为马,行且驶,俄顷至家。时失生已七日矣。初,生之与仆相失也,觅之不得,归而告母。母遣人穷搜山谷,并无踪绪。正忧惶所,闻子自归,欢喜承迎。举首见妇,几骇绝。生略述之,母益忻慰。女以形迹诡异,虑骇物听,求即播迁,母从之。异郡有别业,刻期徙往,人莫之知。
   偕居十八年,生一女,适同邑李氏。后母寿终。女谓生曰:“吾家茅田中有雉抱八卵,其地可葬,汝父子扶榇归窆。儿已成立,宜即留守庐墓,无庸复来。”生从其言,葬后自返。月余孟仙往省之,而父母俱杳。问之老奴,则云:“赴葬未还。”心知其异,浩叹而已。
    孟仙文名甚噪,而困于场屋,四旬不售。后以拔贡入北闱,遇同号生,年可十七八,神采俊逸,爱之。视其卷,注顺天廪生霍仲仙。瞪目大骇,因自道姓名。仲仙亦异之,便问乡贯,孟悉告之。仲仙喜曰:“弟赴都时,父嘱文场中如逢山右霍姓者,吾族也,宜与款接,今果然矣。顾何以名字相同如此?”孟仙因诘高、曾,并严、慈姓讳,已而惊曰:“是我父母也!”仲仙疑年齿之不类。孟仙曰:“我父母皆仙人,何可以貌信其年岁乎?”因述往迹,仲仙始信。
   场后不暇休息,命驾同归。才到门,家人迎告,是夜失太翁及夫人所在。两人大惊。仲仙入而询诸妇,妇言:“昨夕尚共杯酒,母谓:‘汝夫妇少不更事。明日大哥来,吾无虑矣。’早旦入室,则阒无人类。”兄弟闻之,顿足悲哀。仲仙犹欲追觅,孟仙以为无益,乃止。是科仲领乡荐。以晋中祖墓所在,从兄而归。犹冀父母尚在人间,随在探访,而终无踪迹矣。异史氏曰:“钻穴眠榻,其意则痴;凿壁骂翁,其行则狂;仙人之撮合之者,惟欲以长生报其孝耳。然既混迹人间,狎生子女,则居而终焉,亦何不可?乃三十年而屡弃其子,抑独何哉?异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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