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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林庵兴衰实录

 东林庵原名月庵,始建于明洪武年间。


 据老辈人代代相传,最初是南福村陈昌道创建。因为他的妻姐,年轻孀居,茹素礼佛,笃信观音大士,几次想云游名山大刹。鉴于姐妹情深,不忍分离,于是在这山幽林静的所在,建一座小庵,塑孔雀观音像于其中,让姐居内,带发修行。每日青灯黄卷,暮鼓晨钟,诵经礼忏,直至往生净土。


  昌道夫妇又耽心姐姐独居寂寞,便帮她找了个女孩来做伴和料理起居生活,女孩子在这里一起生活了十多年,耳濡目染,也信上了佛教。姐姐圆寂后,这个女孩也就自然成了这里的主人。这时候也还没有一个正式的庵名,只不过是一个静修之所。

 也不知是什么时候,有说第三代开始,也有说是笫四代开始,反正是明永乐帝驾崩后不久,住进了几位尼姑,并且在门头上榜书“月庵”, 从此,这庵有了正式名称,也从此就成了尼姑庵。我曾听我大伯父冠湘先生讲,庵里原来有只镇庵之宝,是一只小巧玲珑的铜香炉,底面款识有“宣德五年,月庵” 字样,这足以证明,月庵之得名不会晚于这个时候。

  这样代代相传,香火不绝。过了一百多年。正是明朝末年,在临武,由于战乱不已,社会秩序混乱,地方上乱兵盗匪横行。有一夜匪徒竟然抢劫了月庵,掳走庵里四名年轻尼姑。并放火烧了庵院。第二年,已是淸顺治四年,临武这才被淸朝征服,在清政府的高压下,社会总算暂时得到安定。
  月庵遭焚后,南福村有位叫陈存北的老人,是陈代章之后,这年已82岁高龄,他在月庵废墟中清出了没烧毁的经卷,法器,所幸那只宣德炉还在。他于是捐资重建,并塑如来和伽蓝像。考虑到地方太僻静,住尼姑不安全,便招了几位和尚来,从此开了和尚住庵的先例。存北还将庵前自有应完一石粮的良田及山林捐给庵中。(这件亊曾刻有石碑竖在庵门口)。也从此有了庵产。虽然,和尚们建议改名“东林庵”, 但因存北在顺诒十一年九月归寿,没有来得及正式挂匾,所以人们仍然习惯叫“月庵” 。这一段史实,在南福《陈氏族谱》的存北名下,有这么一段描述:
  “挺豪迈且而家号素封,广置田园阡陌,性好善乐施,福田广种。不惜一己膏腴,施之僧衲,名曰“东林庵”。 戴粮一石,勒之金石。其有山林地土,概施福地。至今佛像焕然,梵刹光彩,皆若太翁公好施,一念之所至也。中殿如来天尊,左边伽蓝一座,至今庵僧利赖,人天供养,永垂不朽焉。”根据文化大革命中期,那块还保存在山门口的“重建月庵记” 的石碑:
“------雍正年间遭受回禄,殿宇尽焚,唯佛龛及菩萨安然。住持尼慧明异之,乃结庐于佛龛侧而居之,礼佛如故。”
  乾隆中叶,南福村父老集资重修正殿,添塑燃灯、弥勒二尊古佛于上,十八罗汉,二十四诸天于两厢,韦驮护法于中门,香烟缭绕,钟磬常鸣。
  道光庚戍(1850)年,南福村人陈名教独资兴建山门,正当山门兴建时,名教的儿子立绩中了秀才,喜报传来,名教立即挥笔写了副后来被用竹板刻成,悬挂在山门前两柱上的对联,其下联是“经营伊始,即破天荒”。并书匾于上曰:“东林胜境”,从此,月庵之名遂正式为东林庵所取代。独建山门这亊,族谱中在名教名下,也有这样一段叙述:
  “------余父己五十矣,除好善外无別亊。因东林庵前重修正殿,山门未建。余父独岀赀财。建造未竣,余适入泮,未必非皇天之不负人也。”
  从淸末到民国时期,由于入住僧人不善经营,田产渐渐成了俗家私人所有。最后只剩300多平方米的建筑物,庵两旁和庵后的菜园地。外靣僧人已经不愿来此住持,民国18(1929)年,南福村父老只好邀请菜冲人,正在城郊皇觉寺打杂的祥春和尚回来撑起门靣。祥春白天在庵里烧香念佛,晩上便到村里按更次敲着木鱼穿越村巷,人们都称他为“叫夜和尚”。 村里人则随各人自愿,按月送给祥春一些米或小菜作为酬劳。这样维持了五年,祥春身体实在支持不了,便回菜冲去了。接着来了个叫雨臣和尚的,他俗姓周,耒阳人,是中共地下党员,后来担任过耒阳县人民政府第一任县长。雨臣在这里住了两年又走了。这两年他也和祥春一样,当“叫夜和尚”。
  雨臣走后,来了五名居士,并且带来了很多铜版或木刻的佛教经书。人们都叫他们为斋公,斋公跟和尚不同的是,他们也吃斋持戒,但不剃发;日常中很少跪着念经拜佛,多半是几个人坐着谈经论道。不承接叫夜任务,也不托钵化缘;自种蔬菜,自己掏钱买粮食。当这些人住在东林庵时,村里的陈培英也收了十个学生在这里办补习班。1935年初冬的一个夜晚,来了几名土匪,据后来有位叫黄文邦(宜章红枣树脚人)的学生回忆说,这些土匪一进来就先把斋公和学生都捆好,接着追问陈培英在哪里?当听说晚饭没吃就急急忙忙回家去了,接下来便索取那只宣德炉,一位斋公便带土匪上楼拿了下来。土匪拿着宣德炉和搜出的钱财,押着所有人走了。这说明土匪们目标很明确,就是在绑架陈培英和抢劫宣德炉。所以这些斋公和学生,除了那位献出宣德炉的斋公在路上就被撕票外,其他人家里都没花太大代价便放走了。斋公们也就不敢再回东林庵,各自分散了。
  庵子空着总不是回事,村中父老又急着招请住持人。这事被住在县城的南福人李矮子知道了,于是极力推荐他岳毌陈如玉来住。说句实在的,尽管这里松声竹韵,鸟语花香,但她一直像养在深闺人未识的名门闺秀,不为外人所知,除附近各村的善男信女来此烧香拜佛外,绝少游人来此游玩,不然的话,总应该有一两首文人墨客的诗词流传下来。就连后来当过太平府知府的小湾人唐景皋,年轻时在这里潜修五年之久,也没留下一两句关于东林庵的描述,也许他也是“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吧。甚至清同治六年编纂的《临武县志》,也把“在銮一乡” 的“东禅山”, 和在“邑治东三十里许” 的 “东林庵”互换所在地,近百年从没人对此提出过异义。
  陈如玉没读过书,谈不出什么佛经教义,但持戒严谨,在县城东回峰塔下的回峰寺时,很受人尊敬。因此她到东林庵后,引来更多的香客。有了香客们回家后,对庵周围环境的描述,于是引来众多游客。东林庵的名声便逐渐响了起来。如玉带来两位小尼姑,其中一位就是宏扬,是如玉的亲侄女,当时才九岁。为了对宏扬的文化知识和佛经教义的培养,如玉征得南福村父老同意后,从蓝山请来了一位和尚,人们都叫他“矮子和尚”。
  1949年12月,临武解放了。这时的宏扬己能独当一靣,独立主持工作,矮子和尚便回到老家,随后又留发还了俗。宏扬这里因为土改时,南福村把庵周围的山林田地都划给庵里,宏扬为了响应全国佛教协会的“自食其力” 的号召,接纳了来自多地的尼姑们,耕耘种植,自己动手。在1962年前后的全国三年困难时期,她们不仅足够自给,还有多余的上市。可惜好景不长,“文化大革命” 的风暴也殃及了这块佛门净地。1966年冬,红卫兵们把所有佛像打碎,所有法器毁掉,几百年来收藏的佛家经典著作付于一炬,庵院被改作了农林场。宏扬们被赶下山,幸好南福村人收留了她们,历经十三年,宏扬们才又回到东林庵,此时,这里徒有四壁,空空如也。在政府的关怀和各方人士的支持,特别是香港宣扬法师的不惜余力,奔走劝募的大力支援下,各项工作及设施,不仅很快恢复正常,且更为发展。她们开荒造林,绿化环境,成为临武旅游胜地,也被郴州市定为“重点宗教活动场所”。 接着兴建殿宇馆舍,修通公路,规模比以往宏大几倍,东林庵进入她有史以来最为兴盛时期,但这也只能说是空前,并非绝后,因为。1997年,宏扬法师圆寂后。她的徒弟释坚勇继承宏扬衣缽,主持庵中事务,正在继续努力建设扩大,前景当更为可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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