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竟流产两次
结婚生子本来是天经地义的事,但我有特殊的原因。我从一开始就与我丈夫阿宏达成协议:要结婚可以,但两年内不能要孩子。
恰恰是我新婚满三个月的那一天,我忐忑不安地走进医院妇产科。我像小偷似的溜进诊室,生怕碰上认识的人,更怕阿宏会突然出现……当医生向我道喜而我却坚决要求医生为我做人工流产的一刹那,委屈的泪水止不住直流……
我很小的时候就失去了爸爸。爸爸突然病逝的那一年,我还不满五岁,我弟弟也只有三岁。当时我们没有任何亲戚朋友可以依靠,妈妈无怨无悔地独力把我们姐弟俩养育成人。我选择了读中专,好尽快出来工作以减轻妈妈的负担,妈妈却坚持要弟弟上大学,她以自己的孩子能“念大书”而感到自豪。
在弟弟获得奖学金出国留学后,妈妈却因一场意外摔断了右大腿的股骨头,先后动了两次手术,落得一个行走不便、必须长时间休养的结果。这时,看护妈妈的责任当然就非我莫属了。在我与阿宏结婚时,弟弟还要两年才拿到学位,在他学成归来之前,我哪里能怀孕生孩子!虽然阿宏特别喜欢孩子,但面对我那没人照顾的妈妈,他也只好同意我暂时不要孩子的要求。
当我发现月经没有按期到来,而且突然无缘无故地恶心、呕吐时,我意识到自己可能意外地怀孕了。我想马上去检查,如果确定了就尽早流掉,谁让自己不小心呢!我清楚记得:那两次没让阿宏用避孕套,是在我月经干净后的第二天和第五天,按理是在安全期,怎么会怀上了呢?当时我还不明白,其实“安全期”并不绝对安全:排卵受多种因素影响,甚至连情绪激动都有可能改变排卵的时间。
阿宏知道我可能怀孕的消息后,硬是不答应我去医院。他认为,既然我们一直避孕还怀上了孩子,那就是应了“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这句老话。何况这个小生命是我们俩爱情的结晶,怎么可以抛弃呢?至于怕生了小孩照顾不了妈妈,那也不是不能解决的问题。阿宏认为,我们可以尽量节省一些,请个保姆来照顾妈妈。当然,阿宏说的不是完全没道理。但是,作为妈妈的女儿,我却十分清楚:即使我们不必节衣缩食就有能力请保姆,妈妈也决不会接受由保姆来服侍她;在弟弟没有回来之前,只有我才能对妈妈的生活起居有所帮助。
我躺在手术台上,紧闭着双眼而张着嘴吸气。温暖的消毒药水、冰凉的手术器具……我清楚地感觉到医生为我做的一切。当我听到医生对一旁的实习医生说“扩张宫颈管”时,当我听到吸引器低沉的隆隆声时,我的腰部和下身有一种无法形容的感觉,那决不是“疼痛”两个字可以描述的,而更是一种心烦意乱和担惊受怕的感觉。当医生对实习生说“要检查吸出的胚胎是否完整,要检查……”时,我的泪水再一次夺眶而出,在我脑海中不断出现的问题是:我将如何面对阿宏?
在想不出其他办法的情况下,我对阿宏撒了一个弥天大谎:“月经来潮了,我根本没有怀孕!”
就这样,我经历了这次人工流产手术后,却根本没有休息,照常上班,照常照顾妈妈的饮食起居。只是“月经”来得长了些,性生活方面稍稍得到休息。但是,正是我“没有怀孕”的谎话,使阿宏完全没有怀疑“安全期”的安全性,他在安全期不愿意戴避孕套,结果就在我做流产手术后的第三个月,我的月经又不来了,恶心、呕吐却又接踵而至。
接诊的医生毫不客气地批评我:你怎么不到三个月就来做两次人工流产?你不想要孩子就应事先采取有效的避孕措施。男用避孕套也好,女用口服避孕药也好,都是十分安全、方便、有效的方法,你怎么不考虑使用呢?你要知道,人工流产只是一种补救措施,不能一而再,再而三地做。如果认为人工流产很方便,平时不采取措施,怀孕了就来做人流,恐怕做多了你想要孩子时也要不来了!
医生的话是对的,我再次躺在手术台上,虽然已经没有第一次那样的担惊受怕,手术中腰部和下身不舒服的感觉也比较轻微,但在我的心中,却有着外人不可能知道的痛。从第一次流产以后,我又何曾不想永远不再躺上这个手术台!躺在这里失去自己孩子的“痛”,的确是外人不可能知道的,那种伤,不仅是在子宫,更是在心头的伤,我想就是孩子的父亲阿宏,也绝对不能够完全感受得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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