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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妹(上)  十、我帮你找到一盏灯(上)


  十、我帮你找到一盏灯(上)
 
  廖文韬在清晨醒过来,当他发生身边凌乱而空荡的毛毯后,就知道那个女孩走掉了。
 
  有着七星瓢虫一般神秘色彩的女孩走掉了,或者该是逃,她逃走了。
 
  廖文韬在床上发现几丝轻柔的长发,想起女孩昨夜在对着万家灯火时的感慨,感觉更像梦。
 
  昨夜有位女孩,留着厚厚的刘海,闪着向往的神态,站在他家的阳台上,对他说:何处才有我的那盏灯。
 
  他想,那么活泼带着叛利的女孩,快乐得像条鱼儿一般,却是要有了怎样的心思,才能散发出那股切切实实的惆怅。
 
  还有她额前惨不忍睹的伤疤。
 
  而自己昨夜差点情兽一样的强暴了她。他想把错都推给夜色——昨晚夜色迷离,却还是深受到良心的谴责。他就想,打个电话给她,问个平安。廖文韬拿出手机,拨了号码,他想了想又放下了。实在是没有颜面在面对她。
 
  号码的主人叫苦糖。苦糖就是杨安。杨安是个色彩斑斓的女孩,神秘得像绿林里的精灵。特别是她那双眼睛,时刻都扑闪着灵气,却也在注视远方时,可以凝结出一抹楚楚的哀怜。
 
  人人心中都有一个殿堂,沉没在海底最深段,阳光长年照不进,外人看见的也只是被笑容包装了的晶莹的海面。
 
  其实那里住着人心底深蓝色的哀愁。浓腻得终年化不散。
 
  就连嬉笑爱闹的女孩杨安也不例外。他知道,杨安心里那蓝色的殿堂太深。
 
  有一种糖,发出浓郁的香,苦得很纯粹,但又的的确确是糖,故名苦糖——他不知道她有了怎样的无奈。
 
  走出卧室时胖子在听歌,他们做DJ的,要把场子做红,手上就不断要有新的歌曲,自身还要不断充电学习。
 
  胖子看见廖文韬出来了,就叫他过去,跟他说着工作的事。
 
  胖子比廖文韬大了2岁,胖子为人很低调,他丝毫不提及昨晚的那女孩。他成熟而认真的口气迫使廖文韬不受安安的色彩波及。
 
  大约十分钟后,胖子突然停住了说话。他望着廖文韬,他说:“你现在不要谈工作了。你去给她打个电话。心不在焉的样子,没魂能做好什么?” 然后胖子毫无表情的继续听自己的歌,然后用笔做记录。
 
  廖文韬实在很惭愧。他和胖子是从小长到大的,胖子也只大了他2岁,却比他成熟懂事得多。然后他就摸出了手机。2分钟后就开始认真的和胖子记歌。
 
  “伊(依)然还在。”
 
  昨晚一夜没睡,杨安已经挺不住了。
 
  她趴在桌子上很快睡着,睡到正香时手机震动了,把她吓得一个激灵。
 
  短信。是何贼发来的。
 
  何贼是哥哥杨阳的兄弟,安安给哥哥面子也称了何贼一声哥哥,于是那混蛋就开始以哥哥的名分开始接近安安。
 
  安安不知道用什么言语拒绝,因为他们现在是兄妹。
 
  她抬头看见讲台那边说得口沫横飞的老讲授,就庆幸他眼睛高度近视,也暗自表扬自己选了个好位置——离后门最近,离黑板最远。
 
  她想起,昨夜也叫了一个男人,哥哥。
 
  她直接把短信删除,她知道里面一定又是些老掉牙网上已经转烂了的笑话。比如说“上联:风在刮,雨在下,我在等你回电话。下联:为你生,为你死,为你守侯一辈子。横批:发错人了。”这样类似的三流笑话。安安觉得无聊透了。最开始安安还很耐性的看完,并回一句真好笑,谢谢你。后来多了,她就当没收到直接删除。
 
  何贼是吉林人。和大多东北汉子不同,何贼长了副南方男人特有的眉眼,那长得吓人的睫毛让安安做为一个女人就觉得很自卑。嘴唇很薄,嘴角还很漂亮的向上勾,挺媚气的一男生。只是一说话就体现了北方男人的粗矿。
 
  安安喜欢听他说点带地方音或者是把舌头卷起来发声的普通话,比如安安经常用的“嗷傲”也是从何贼嘴上学来的。
 
  用他们的话说,嗷嗷就是“很”的意思。比如说“很好看,很美丽”,何贼就喜欢用“嗷嗷好看,嗷嗷美丽。”
 
  这种词也是年轻人用来客串一下的流行,风头一过就慢慢没人用了。何贼说安安你别这样说了都过时了,安安说我改不了已经习惯了。
 
  就好象在人前要快乐的笑一般,从小到现在,已经成了习惯。
 
  现在的女大学生都喜欢稳重的年龄大点的青年,于是在校的男生就拼命装成熟,越装越让人觉得幼稚可笑。
 
  何贼也只是个喜欢装成熟老以哥哥自居的孩子,安安想。
 
  MP3突然没电了,安安居丧的取下耳塞,忍耐着教授洪亮的嗓门。她不知道这是第几节课,也没注意该带什么课本。
 
  她环视了一下四周,她右边的女孩在全神贯注的看《新女报》。
 
  于是安安趴在桌上又开始睡。
 
  刚倒下眼睛还没闭得塌实,手机又开始在包里乱动,好象她口袋里揣了无数的苍蝇。她皱着眉头取出手机一看:伊(依)然还在。是廖文韬发来的。
 
  她的网友,DJ廖文韬发短信来了,说伊然还在。伊然还在,那么在伊然打碟的DJ Seven就一定也还在。安安立即明白他的暗示,她回想起昨夜,觉得他也还没坏得彻底。
 
  她想起了廖文韬在街上抽烟时的沉默,觉得真正的男人是装不来的。
 
  而何贼也还只是个男孩。只是个男孩的何贼就永远不法理解苦糖。
 
  妈妈说,苦糖虽苦,却始终是糖。
 
  不小心安安触碰到了自己的额头,那里有快永不康复的疤。她又想起了姐姐,想到了那个流血的夏。
 
  天空在快速的阴沉,没一会雨就落下来。安安看着窗外石粒般的雨,就开始为哥哥担心——早上哥哥趁姐姐不注意时把伞偷偷放在了鞋架上,还神秘的把食指放在嘴唇上对安安说“嘘——别告诉你姐姐!”
 
  那么哥哥中午可一定得淋着回家了。他下午没课。
 
  安安就开始焦急起来。好不容易挨到教授点了名,猫着身子从后门逃掉了。
 
  急急的赶回家就看见一颗巨大的粽子裹在沙发上发抖——哥哥果然感冒了。
 
  突然她看见姐姐了,姐姐端着药站在厨房角落,像威严的皇后一般,盯着安安,带了冷酷的表情。安安没说什么,朝哥哥走去。
 
  安安忍不住心疼哥哥全身滚烫。姐姐过来了,在一帮忙碌不停,那双美丽的眼睛时不时的向安安瞟,冷冷的带着明显的敌意。
 
  安安对哥哥开玩笑,说哥哥你掉到北极了,带着嘲弄。哥哥那时表情很臭。
 
  然后姐姐来喂药了,安安就退开。
 
  安安上了会网后发现哥哥已经睡下了,她趁姐姐在厕所时偷偷倒了杯温水,跑到哥哥卧室放在他床头。以前自己发烧时,母亲总是命令自己多喝水的。
 
  哥哥的卧室安安很少进,一般都是姐姐在收拾。她发现哥哥的书桌上有张照片,是哥哥姐姐还有自己。照片是四年前照的,三兄妹站在老家的院子里。没想到哥哥读书竟还带了过来。
 
  更没想到哥哥的桌上摆放的是妹妹的照片——她以为会是哥哥喜欢的女孩胡柯。
 
  照片里哥哥站在中央,笑得很得意,自己在右边吐舌头做鬼脸,安安看着不禁就笑了。还有姐姐,姐姐在哥哥另一边,姐姐那时就已经很美,特别是那洁白的额头,好比百合一般高贵。
 
  照片里,姐姐把哥哥的手攥得很紧。
 
  猛的就感觉有人在身后,她转过身,当她看见姐姐那满的寒意的脸,就气了一背冷汗。
 
  姐姐站在身后,张得黑白分明的眼睛,披散着垂直的长发,不声不响,吓了安安一大跳:“啊!姐姐原来是你啊!怎么这样阴声阴气的站在我身后,吓死……”她说着就停住了,想到自己口快说错话,看见姐姐一直瞪着自己。就觉得很尴尬,过了会她说,“嗯,我还有点事,有个朋友请客,姐姐我先走了。”
 
  她可怜的哑巴姐姐,要怎样发出声响呢?
 
  出门前看见姐姐,正替哥哥盖好被子,眼神是出奇的温柔。她就放心的走了,她知道自己不在,姐姐会照顾好哥哥的。
 
  暴雨狂袭后的大街带着些萧索,安安这才发现她竟不知道要去哪里。
 
  “万家灯火,有多少盏明灯就有多少个家,何处才有属于我的。”
 
  她坐在街上,看清洁工费力的扫动一大堆带着泥水的树叶。清洁工大概50岁了,安安不知道她们这样拼命的挥动双只手,每天千篇一律的配合,到底又能得到多高的薪水。
 
  安安就想到了自己的母亲,母亲是家里的支柱。母亲也快50了,母亲也有双生满老茧的手。她在安安很小的时候,就喜欢拉着安安说:“你和姐姐就像一双手,要相互配合,帮助。懂吗?”安安点头。
 
  姐姐是哑巴,姐姐很可怜。可怜的哑巴姐姐连学都没上过。安安很健康,安安一路顺利升到大学。当安安偷偷告诉妈妈,那个夏天姐姐刺眼的笑时,妈妈先是不信,后来就哭了。
 
  当时安安还没满六岁,她看见母亲把脸埋进手心里哭,母亲有一双满是老茧的手,安安就说妈妈你别哭吧。
 
  然后妈妈就告诉安安,苦糖的故事。那种苦到极限的物体,散发出迷惑人的香气,却也始终摆脱不了是糖的事实。那时安安一点都不懂,现在却明白级深。母亲也是无可奈何的。
 
  安安蹲在街角,她知道她又像个没家的流浪者了。她突然强烈的想听母亲的声音,哪怕就只听听也亲切。
 
  儿女在外,遇到伤害总是先想起父母的。
 
  她摸出手机,往家里打去。却没人接听。
 
  “妈妈我想你……妈妈……我想回家!”安安把脑袋全埋进了膝盖,喃喃自语。
 
  似乎挺巧合的,安安手中还握着的手机突然就响起来了,是廖文韬的短信:
 
  虫虫,我帮你找到一盏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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