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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被打搅才快乐_百姓故事

这是一个不为人知的群体,她们称自己为拉拉。拉拉这个词语源自一个英文单词“lasbien”,翻译过来就是女同性恋。
经过一番周折,记者得到了一位“女同志”(女同性恋的简称)的电话号码。电话里最初的交流除了唐突和尴尬,还有的就是她对记者的某种敌意;之后一段时间的电话交流,她终于同意与记者见面。
夜幕降临,约定会面的场所是在一个格调灰暗的酒吧。
初见小鹿(化名),她外表看起来和平常与我们擦肩而过的女性没有区别——20多岁,细碎的短发,干净清瘦的脸庞。
她们所谓的“圈子”之外的人,如果想走进她们的生活,似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韵玲(化名)——小鹿的女朋友,就是这个姑娘的微笑与握手,才使紧张的气氛得以缓解。
“你想知道什么?问吧。”小鹿斩钉截铁地说,依偎在她身旁的韵玲急忙向记者解释:“别介意,她平时不这样。”
记者尽量避免使用“同性恋”这个词,而是用“像你们这样的人”。为了采访顺利进行,记者决定不再进行录音,并对录音是为了更好地整理资料进行解释,在收回录音器材之后,这对“恋人”很明显的不再拘谨。
爱上了和自己一样性别的人
她们是从大学开始确立了“恋爱”关系的。
有一次逛街,韵玲看见马路对面等待已久的小鹿,急忙穿越马路,这时不小心被汽车擦伤,小鹿当时惊慌失措。从那时起,她们发现绝对不能失去对方,从此伴随她们的是今后艰难的道路。
韵玲是北京人,独生女。当家人得知她喜欢的竟然也是个女孩时,曾经极力阻止,并以断绝关系相威胁。但这些来自家庭的巨大压力,在她与小鹿爱的世界里,没有起到任何作用。韵玲只身留在呼市并找了份工作。后来的日子里,她也曾给家里打过电话,但是父母一听到是韵玲的声音,电话就马上挂断。
“小鹿对我很好,我感觉很幸福,我不后悔。”说完,她用温柔的目光望着小鹿,小鹿听后傻傻地一笑。
而对于小鹿而言,来自社会、工作以及家庭上的压力会更大。小鹿家庭条件很好,从小父母把她当儿子一样养育,一直坚强的她从性格上越来越像男生,上中学的时候如果有女生留意她,小鹿会像所有青春期的男生一样感到莫名地紧张。
“遇到韵玲是一个奇迹,从那时起我知道我是一名同性恋。由于家里就我一个孩子,经过与父母无数次的斗争,现在家人好像也妥协了。周末带韵玲回家,至少他们不会不给开门。”她语气很轻松,可眉头却紧锁。
小鹿和韵玲已经在外面租房子住2年了。
同性恋人群多年来一直生活在社会的灰色地带,由于相对隐蔽的生活方式,他们的世界不为大多数人所了解,但近年来,一些影视媒体的渲染和类似台北同性恋聚会被警方抓获的新闻,使得一提起“同性恋”,人们往往会联想到一个生活方式比较混乱的群体。
不难看出,她们的幸福无法伪装,可这样辛酸的浪漫能维持多久,就连她们自己也不能确定。谈话过程中,小鹿告诉记者,她能接受这次采访应该归功韵玲,因为是她说服了自己。作为个体,她们无力解除社会对同性恋的歧视,但无论怎样她们还是从心里希望有更多的人能以一种平常的眼光对待她们,爱没有错,只是她们爱上了和自己一样性别的人而已。
争议同性恋
因为对“圈子”知之甚少,记者提出的一些“幼稚”的问题让她们笑了。为了让记者更详细地了解,小鹿介绍了“圈子”里的常用词。她们对外界称呼她们为女同性恋比较排斥,多数时候她们叫自己拉拉,而在她们的世界中,也有角色的分工,那就是“p”和“t”。所谓的“p”就是女性角色,而“t”则代表男性角色,也就代表主动。这在外人看来有些不可思议,但在圈子里,这样却非常自然,就像两个正常男女进行交往一样。
在人类的性史上,同性恋一事古已有之。自从基督文化兴起后,同性恋行为被列为禁忌,认为同性相恋,违反上帝的旨意,同性恋者一旦被发现,即遭受严重惩罚。
本世纪以来,即使对同性恋的禁忌稍宽,但70年代后,一方面由于同性恋者对人权的争取,另一方面经心理学家的研究,一般人对同性恋的偏见,总算有了改变。因此,美国精神医学会在1980年出版的心理异常诊断统计手册内,已将同性恋从心理疾病的名单中删除。不过,在我国,同性恋基本上还是个很忌讳的现象。
在全国范围内,有十几家同性恋聊天室,她们通过网络寻找一个城市的“同类”,因此在呼市小鹿和韵玲联络了不少这样的朋友。
“你们会定期举行聚会吗?”当记者问起这个问题时,小鹿表示,在呼市目前还没有专门的拉拉酒吧,如果有,估计也会很快关门。据她们介绍,在成都、北京、上海、广州等大城市,网上都有专门介绍“同志”出入的浴室、酒吧,周末常常是人满为患。
不被打搅是一件非常快乐的事
进行了两个多小时的交流,小鹿的“哥们”也来了——赤南(化名)大方地和记者握手。与小鹿相比她显得更开朗,一样的短发,一样的青春。
在记者来采访之前,小鹿已经跟身边的朋友说了相关情况,于是赤南主动说起了自己,她把自己的女朋友称做“我家那个”。
“我家那个在大连上学,大学马上毕业了,等她毕业我们就去荷兰留学,有可能的话,我们想在那里定居。”赤南选择荷兰定居的想法似乎再明白不过了,因为荷兰是世界上少数几个承认同性恋的国家。
下个月,她决定去大连和“恋人”相聚。其实对于未来的生活,赤南也没有多少把握,因为她们选择的这样一种生活方式面临着太多的阻力和变数,但赤南觉得,不管以后怎样,她眼下就是努力挣钱,努力生活,朝着自己的目标迈进。
据国外的调查,真正同性恋者,男性中约有4%,女性中约有2%。我国未见完整调查,从理论上说,同性恋行为或同性恋倾向,在进入青春期后,也就是中学阶段,应该已经显示出来了,只是一般都被掩盖起来了。
在呼市,有多少像小鹿、韵玲、赤南一样的姑娘?她们说很难估计,因为这不像一种疾病可以控制、可以预防、可以登记在案。有些人看起来或许和很多走着正常路线的女性并无区别,但在表面之下,谁又能知道她们真正的感受和想法。
“有没有承受不了社会压力,从圈子里走出来的人?”记者问。
“有!琳姐(化名)就是这样的情况,现在过得挺可怜。”赤南的表情变得沉重。
琳姐曾经也是一名拉拉,由于家庭和社会的巨大压力,她不得不听从父母的安排嫁了人,婚后两人孕有一子。但婚后她发现根本就无法爱上自己的丈夫,因为她完全不能接受夫妻间的正常生活,因此精神几乎崩溃,只得离婚。在琳姐母亲的催促下,她终于再婚了,但现在的“丈夫”是个gay(男同性恋),因为彼此知道对方的“底牌”,也就过着相安无事的日子。
男同性恋也有角色分工,其中分为“1”和“0”。“1”就是男性角色,“0”就是女性角色。
中国卫生部门调查表明,处于性活跃期的中国男性同性恋者,约占性活跃期男性大众人群的2%至4%。按此估算,中国有500万至1000万男性同性恋者。
采访将要结束时,韵玲告诉记者,对于她们这个“圈子”的人而言,不被外界那些所谓的“正常人”打搅是一件非常快乐的事。她们只想拥有自己的生活,并且努力地避免遭受来自外界的伤害。她还是希望像她们这样的人越少越好,因为过一种正常的生活虽然波澜不惊,但还是平静快乐的,而同性恋这条路,走着实在很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