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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动:我的父亲是农民_孩子心声

 父亲是农民,地道的江南农民,我很象我父亲,也是地道的农民出身。

 父亲是个孤儿。父亲出生还未满一岁,爷爷因病去逝,奶奶改嫁他乡。刚刚断奶的父亲便和曾祖母生活,祖母俩相依为命。我无法想像父亲和曾祖母是怎样熬过来的,但父亲从来没有对我们几个儿子讲他那时候的生活。父亲总是说,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记得清明节多给曾祖母坟头磊几方土,多烧点纸钱给曾祖母。父亲和母亲闹口角后,母亲常会抱怨,当时父亲家一贫如洗,连结婚时用的被子还是曾祖父和曾祖母为爷爷奶奶结婚时准备的。

 父亲是民兵连长。读完初一父亲辍学了,因为年老的曾祖母已无法供父亲继续求学。那一年,父亲12 岁,开始在大队挣工分了,放牛,锄地,插秧。3年后,父亲加入民兵连并很快当上了民兵连连长,管着上百号人。父亲说,那时候他背着一杆步枪,枪比人还长。那时候父亲很贪玩,趁开会或休息的时候和人打纸片(崇仁话俗称打卦卦),又得了一个名号——“卦卦连长”。喝了酒后父亲会很得意的告诉我们,他16岁就走遍了大半个中国,而且很多时候是一个人。

 农村实现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后,父亲和母亲共承包了十亩地,大部分是用来种粮食的。那时候大家缺粮缺怕了,分到田后都一个劲儿的种田,家家都粮满仓,谷满屯。但好景不长,年年粮食大丰收,家里的余粮越积越多,也卖不出个好价。父亲又寻思着其他的方式,后来开始种甘蔗,大概每年种好几亩甘蔗。冬天就到外地卖甘蔗,去的最多的地方是上海,南京和西安。但父亲贩卖甘蔗大部分都是赔了,而且赔的不少。据说母亲讲,家里种粮存下的钱赔光了,家里还欠债1万多元,那可是上世纪90年左右啊。我也不知道父亲当时候的心情是怎么的,但父亲并没有放弃种甘蔗。按母亲的话讲,父亲认准了的事不撞南墙是不会回头。我很喜欢吃老家的甘蔗,现在上海卖的甘蔗大部分都是广东浙江那一带产的,咬起来没有感觉,那种丝丝的甜清清的汁找不到了。

 1995年,父亲不种甘蔗了,改种棉花,用了一半的田种棉花。这次父亲赢了,棉花长势喜人,而且那年的棉花价格买的特别好。年底,父亲用卖棉的钱还完了所有的外债,并被乡上评为种棉能手,还戴着大红花到乡上传授经验。第二年棉花丰收后,父亲说家里也是万元户了,第三年,家里就盖了村里头唯一一栋实砖两层的楼房。

 我恨过父亲。1998年,因五分之差我没有考上崇仁一中,按母亲的意思是想借钱买一个名额,但父亲坚决不同意。我忘了当时的心情,痛苦或是迷茫。暑假,我赌气跑到上海姨父家,准备投靠他学做生意。随后的一个月,我在浦西的一条小弄堂里卖生姜,每天晚上骑自行车去十六铺拿货,回来后把生姜分成一片一片,一块钱一片,也不用称,差不多够管自个吃吧,当时人晒得比现在更黑。卖完生姜回家,躺在地板上我怎么都睡不着,我做梦都在告诉自己,我讨厌卖生姜我要读书。我抱着一丝希望等父亲回心转意,等他再给我一次机会。

 父亲爱喝酒。年轻的时候能喝上一斤白酒,我不怎么喝酒酒量都不赖,有很一部分归功于父亲的遗传。父亲酒一喝多,就爱说话,说心里话,有时候说着说着就流眼泪了。现在年龄大了,父亲喝酒喝的少了,除了早上,几乎每顿饭前都要喝上二两。为此,母亲没有少和父亲吵架。父亲有一个愿望,当他老了赚不动钱的时候,希望我能时不时提一两瓶酒去看他,陪他喝上两口,说说事。

 父亲在上海做农民工。1999年,我的两个弟弟因诸多原因没有念完初三就辍学了,父亲和母亲抛弃耕作了生活了十几年的泥土地,来到上海成为农民工。父母亲一直在宝山罗店菜市场经营一个摊位,这些年赚的钱就花在我一个人身上。尽管如此,父亲总是鼓励我,我好好做人,穷要穷得有志气,不要去做伤天害理的事情。父亲的年龄渐渐大了,头上的白发也多了,走路也没有以前稳了。去年年底,我正在准备期限末考试的时候,父亲脚痛的老毛病又犯了,似乎比以往更严重了,母亲打电话给我的时候禁不住的哭了。我赶紧打电话给的朋友,这个朋友是跑医疗卫生条线的,是一个很好的兄弟,安排我父亲到华山医院作检查。在此,感谢这位兄弟。在此,我许下第二个承诺,尽快将父亲的病彻底治好,不要让自己留下无法弥补的缺憾。

 父亲想过一个团圆年。离过年还有半个月,父亲给我打电话,那时我正在广州。印象中父亲很少向我打电话,我在西安读了四年书父亲都没有单独打电话给我,一般都是母亲打电话,他就站在旁边,静静的听我娘俩讲话,偶尔嘱咐一两句就匆匆将电话挂了。父亲说这几一家人都没有好好地个完整年,问我回不回上海过春节,其实父亲心里很清楚我可能不会回上海过年的,我想他仍是不甘心,希望会有意外的。可是我让他再次失望了,今年春节,我就那儿也不去,就待在上海,和父母亲弟弟过一个欢乐年。

 父亲是个平凡的人,以前是农民,现在是这个城市的农民工,在我们三兄弟眼里,父亲永远是伟大的。父亲做的两件事值得他自豪,也将会赢得乡邻的尊重。一是盖了村里头唯一一栋实砖两层的楼房,而且位置是全村最好的,尽管目前房子因没有人看管显得很破败。今年春节我回了趟老家,左右两边都建了好些房子,一栋比一栋漂亮,我家的房子夹在中间很显眼。顶着微微的北风,我暗暗发誓,一定要将这栋房子装修成村里最漂亮的,也许我并不会住在里边。丝毫没有迷信的意思,这是父亲留在村里的一座丰碑,作为儿子我有义务维护父亲的名誉。

 今年,我考上大学了,父亲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我知道这些年来父亲的压力很大,听了很多的冷言冷语,在村中始终挺不起腰杆子。幸好我也不是太笨,没有让父亲失望,成为村里第一个考上大学的放牛娃,尽管不是什么好的学校。(中小学教育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