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颗钻石_校园文学
[俄]列夫·托尔斯泰
很久很久以前,在地球上发生过一次大旱灾:所有的河流和水井都干涸了。草木丛林也都干枯了,许多人及动物都焦渴而死。
一天夜里,一个小姑娘拿着水罐走出家门,为她生病的母亲去找水。小姑娘哪儿也找不到水,累得倒在草地上睡着了。当她醒来的时候,拿起罐子一看,罐子里竟装满了清亮新鲜的水。小姑娘喜出望外,真想喝个够,但又一想,这些水给妈妈还不够呢,就赶紧抱着水罐跑回家去。她匆匆忙忙,没有注意到脚底下有一条小狗,一下子绊倒在它身上,水罐也掉在了地下。小狗哀哀地尖叫起来。小姑娘赶紧去捡水罐。
她以为,水一定都洒了,但是没有,罐子端端正正地在地上放着,罐子里的水还满满的。小姑娘把水倒在手掌里一点,小狗把它都舔净了,变得欢喜起来。当小姑娘再拿水罐时,木头做的水罐竟变成了银的。小姑娘把水罐带回家,交给了母亲。母亲说:“我反正就要死了,还是你自己喝吧。”又把水罐递给小姑娘。就在这一瞬间,水罐又从银的变成了金的。这时,小姑娘再也忍不住,正想凑上水罐去喝的时候,突然从门外走进来一个过路人,要讨水喝,小姑娘咽了一口唾沫,把水罐递给了过路人。这时突然从水罐里跳出了七颗很大的钻石,接着从里面涌出了一股巨大的清澈而新鲜的水流。
而那七颗钻石越升越高,升到了天上,变成了七颗星星,这就是人们所说的大熊星座。
祖父托尔斯泰的葬礼①
[俄国]伊·安·托尔斯泰
1910年晚秋的一天,爸爸十分严肃地告诉我们,祖父乘火车离开雅斯纳亚波良纳庄园②。很快便得知,他生了病,躺倒在阿斯塔波沃火车站站长家里。以后数天是令人痛苦的。在我叔父那里,在雅斯纳亚波良纳庄园和在农村,到处都是一群群的人,他们都害怕独自呆在一旁。似乎乌云笼罩了一切──所有的人都期待着新消息。妈妈离开我们,到祖父那里去了,但在她还没到达他那儿的时候便听说他死了。
祖父的遗体被货车运到距雅斯纳亚波良纳大约六俄里处的扎谢卡火车站。由于车站上聚集了无数的人,我们无法赶到那里。第二天一大早,我们出发来到雅斯纳亚波良纳庄园。即将来临的冬天的寒冷、阴郁,灰蒙蒙的早晨,冻得凸凹不平的道路,覆盖在冰洼上的薄薄冰层破裂时劈劈叭叭的响声,一路上大家默默无语──这一切都使我感到十分压抑。
当我们驶过村庄时,我们发现街上有许多人。然而,这些人的数量还无法同聚集在车站和铁路上的成千上万的人相比。较之活着的托尔斯泰,政府似乎更害怕逝去的托尔斯泰,因此它不断地阻止载满前去参加葬礼的的专列,并在送葬礼列将要通过的沿路布置了骑马的警察。
在雅斯纳亚波纳庄园大门附近古老的圆顶钟楼前,我们走下马车,等候送葬队伍的到来。
我们终于看见,缓缓移动的人群从远处的山冈上走来,穿过大道径直走向我们这边。当他们走近一些时,我们听到了“永生难忘”这首庄重而动人的歌──起初那只是从周围森林中传出的深沉的呻吟,之后越来越大,以至完全像一台巨大的风琴发出轰鸣声。在山冈的斜坡上,我们发现了政府派出的警察。然而每个人心中唯一的感觉只有深深的痛苦。
雅斯纳亚波良纳村子里的农民们走在送葬队伍的前面,手里举着他们自制的横幅,上面大多写着:“雅斯纳亚波良纳农民的孤儿们永远怀念我们敬爱的列夫·尼古拉耶维奇·托尔斯泰。”许多人悲痛万分,以至当他们同祖父告别时,不得不由朋友搀扶着行进。家属和一些好友们扛着敞开的灵柩(jiù)──里面安放着祖父的遗体。
灵柩安放在一层的会客厅里。人们怀着虔诚的心情不停地从敞开的娄柩旁走过。我和爸爸如同在幻梦中一样,为如此之多陌生的面孔感到惊讶和不知所措。
我时至今仍记得他们中的许多人:这是一些年迈的农民,他们悲痛万分。这痛苦是发自内心的,无法平抚的。
像祖父生前所希望的那样,葬礼很简单,没有宗教仪式。出殡(bìn)的队伍走向森林,走向祖父曾十分喜爱的那九棵橡树,孩提时代,他曾同他所崇拜的哥哥尼古拉在这里玩耍。他一生始终喜欢来这个幽雅而宁静的地方。他选择这里作为他最后的归宿。
学生们分两排站在道路两旁的送葬队列中。当我们通过时,他们低声唱着,所有的人都跪下来,再次唱起那首“永生难忘”的歌。
①选自《儿童文学》1990年第3期。原题“回忆我的祖父──列·尼·托尔斯泰”,有删节。作者伊里亚·安德列耶维奇·托尔斯泰,列夫·托尔斯泰的孙子。
②雅斯纳亚波良纳庄园:列夫·托尔斯泰的庄园。
阅读建议
《七颗钻石》里为什么小姑娘的水罐会变成金银,最后竟从中跳出七颗很大的钻石?托尔斯泰从牛蒡花中发现了它“好大的毅力”,你从别的植物身上是不是也发现过这种“毅力”?小说中的人物都是作者写出来的,可是托尔斯泰却说:“作家笔下的人物一旦出现,便走上了自己独立的生活道路。连作者也摆布不了他们,唯有一法,就是顺应他们性格的发展……”这是什么意思?你自己先想一想,然后和你的爸爸妈妈或老师讨论讨论。读了这组文章,你也就向托尔斯泰走近了一步。如果你想进一步了解托尔斯泰,那么,你最好去读读他的另外更多的作品。
摘自《小学生阅读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