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床上不“坏” 我也爱
使心计“阴谋”得逞
我和我丈夫魏都是文革年代里的工农兵大学生。虽然那是一个非常非常突出政治的年代,但艺术学院还是将学习成绩很好、一心一意走“白专”道路的魏留校了,分在学院政治部当干事。那时社会风气好,来自山区农村又无任何背景的魏就这样分文不花地留在了省会大都市。我土生土长在这个省会大都市,却又偏偏被阴错阳差分配到魏家乡的那所中学里当教师。那个年代的思想工作都是“通不通,5分钟”,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无可奈何,我只好背着行李搭长途汽车去了那所远离都市的山里的中学。我曾听魏说过,他无兄无弟,两个姐姐都已出嫁了,家里只有父母亲和一个奶奶。上班后的第一个星期天,我买了几斤苹果,自己问路翻山越岭去了魏的家。我对魏的父母自报家门,说我是魏的同学,分配到公社的中学里当美术教师,今天是来看望你们几位老人的。魏的父母听说我是他们儿子的同学,见我一口一声“爸爸妈妈”叫得很甜,眼睛都笑眯了,又是忙着杀鸡,又是忙着打鸡蛋。在魏的父母忙着弄菜做饭的时候,我也趁机给他们洗了被子床单。下午走的时候,魏的父母还塞给我50个鸡蛋和一个大南瓜,叫我回学校自己做着吃。魏的母亲怕我提不动,还送了我好远。一回生二回熟,以后每个月我就抽一个星期天去魏的家里洗被子床单。我每次去,总是甜言蜜语地叫“爸爸妈妈”和“奶奶”。魏的父母亲和奶奶也总是笑得合不拢嘴,总是要让我带走一些好吃的东西,总是要送我好远。
我的心计终于使我的“阴谋”得逞了。就在放寒假的前几天,我收到了意料之中的魏写给我的求爱信,信中说他的父母亲告诉了他我所做的一切,我的行为深深感动了他和他父母亲,只要我愿意的话,他愿意和我建立恋爱关系。信的最后是规规矩矩庄庄重重的三个比正文大一些的字:“想吻你!”看了信,我感到平时漏北风的十分寒冷的破宿舍里好像陡然生出一股暖气似的,暖得我浑身热乎乎的。平时冰冷的被窝里那天晚上也不感到冰冷了。我躺在热乎乎的被窝里望着用报纸糊的天花板胡思乱想起来,不一会儿就进入了甜蜜的梦乡——我清清楚楚看见魏晚上突然回来了,他悄悄地摸到了我的房间,又悄悄地钻进了我的被窝。在热乎乎的被窝里,他一边狂热地吻我,一边抚摸我那对竖挺挺的奶子,接着又得寸进尺开始抚摸我的下身。这时我感到他的下身很坚硬,于是他猛地翻过来压在我身上。我感到呼吸非常非常困难,忍不住放声大叫了一声——于是我醒了,我感到下身还火辣辣的,一摸,裤头湿了。
那年寒假,魏回了家,我却没有回家,我住到了魏的家里——如果当时魏主动提出要与我同床的话,我肯定不会坚拒的。但他不仅没有提出,而且按性别划清界限,叫我和他母亲睡一张床,他自己和父亲睡一张床。他说这样好一些,免得村里人说闲话。那年冬天下了一场大雪,我和魏到村子后面去爬雪山看雪景的时候,他说他从小就非常喜欢雪,他赞美我的心灵像雪一样洁白而又美丽。我说洁白是相对的,比如这雪,现在看起来很洁白很美丽,融化了就不存在了。他问我喜不喜欢融化,我回答得很直爽,我说:“我喜欢有一把火将我融化,让我回归爱的海洋。”他说不行,不到结婚的那一天,是绝对不敢对我胡作非为的。他还说他上大学之前,有人给他介绍过一个女朋友。那个女朋友到他家上门的那天,他母亲有意留姑娘在家里住一夜,便找借口说自己还要和姑娘说说话,就催他先睡了。他睡着后,他母亲就悄悄地在他房间里单独替那个姑娘架起了一个床铺,那个姑娘没有任何不同意的表示就关门睡了。可是第二天一大早,那个姑娘却悄悄起来不声不响走了。见那个姑娘就这样不辞而别,他起床后批评了母亲,他说他虽然和那个姑娘在一个房间睡了一夜,但他没动她一个指头,没和她说一句话,批评母亲太不尊重人家,所以把人家气跑了。过了几天,介绍人从女方那边带话过来,说女方不干了,说他是个傻子。讲完这件往事,魏对我苦苦地笑了笑,叹了口气说:“我的一片好心,反而被人家当成了驴肝肺,还说我是傻子。如果那天夜里我强行把她害了,她很可能又说我犯了流氓罪,叫我去蹲监狱。”
新婚之夜没有出现“血染的风采”
为了早日调回我生活了20多年的那个大都市,第二年(1979年)三八节我就和魏趁热打铁结婚了。那天,得到消息的同学们都从四面八方赶回母校祝贺我们,夸奖我们郎才女貌,是天生的一对。可是,新婚之夜的我不是我梦中的我,新婚之夜的魏也不是我梦中的魏。最令我着急的是,我无法想像有任何一种轻松的办法来初次接触我年轻的新郎的生殖器。他也紧张得很,他怕在两方面遭到我的抵抗:精神上的和身体上的。我想,每一个处女在这种情况下都存在精神上或心理上的抵抗,无论她的爱情有多么热烈,无论她的理论知识有多么丰富,也无论她对丈夫有多么信任,甚至认识到自己已成为一个新娘时,这种抵抗意识仍然存在。我就是这样。我想,他应该积极主动地展示他对第一次性交的周密的考虑和高超的技艺,我和他的幸福很大程度上决定于这一次的成功与否。我记得有句名言叫“婚姻的历程决定于新婚之夜”。说实话,我的心理准备虽然还不完善,但不存在身体的抗争和拒绝的姿态。总之,我没有表示任何不顺从的信号。他吻我,我也吻他。他抚摸我,我也抚摸他。他爬上来的时候,我也积极配合,可是还没摸着门,他就“开闸泄洪”了,然后是一蹶不振。我想让他快点振作起来,我要用口吮吸他,他不许,说脏,不卫生。可我已被他抚摸得火辣辣的,分泌物都流了出来,他却又没能力解决我的实际问题。我要他用手指解解我的恨,他不干,他说手淫不好。我对着他的耳朵小声说,要他舔一舔,他却突然停住抚摸我的手,一本正经地说:“你怎么这么邪?刚才你要吮吸我的那,现在你又要我舔你的这。”他这样说我,我也不计较,我也不感到伤心,我仍然理由十足地说:“男人不坏女人不爱,你懂不懂?”“我怎么不懂?那是流氓说的话,那是流氓的爱情观。”一听他这样说我,我伤心了,眼泪也不知不觉流了出来。他见我哭得很伤心,就花言巧语解释说:“我的好宝贝,我不是说你是流氓,我是说那句话最先是流氓说出来的,是流氓们的爱情观。你想想,你是我最心爱的人,也是我父母最喜欢的人,我怎么能把你当成流氓呢?如果你不相信我的解释,那只好请你打我这个说错了话的嘴巴。”说完,他捉住我的手象征性地往他的嘴巴上打了两下,还边打边说:“谁叫你说错了话,谁叫你说错了话。”我忍不住笑了,真是男人怕女人的眼泪,女人怕男人的花言巧语。快到天亮的时候,他终于重新振作起来,并且旗开得胜,顺利过关。我要他精神上放松,多坚持一会儿,可是坚持了不到一分钟他还是忍不住鸣金收兵了。值得欣慰的是,总算在三八节之夜突破了“三八线”。我要用我的裤头给他擦一擦,他不让,我发现他从枕头底下摸出一条白毛巾来,我突然明白了,原来他要亲自用这条事先准备好的白毛巾去擦,以此验明我的正身,看我有没有“血染的风采”。他擦过之后给我一看,我大吃一惊:雪白的毛巾上没有“血染的风采”。他冷冷地说:“你老实交代,这是怎么回事?”我也不知这是怎么回事,我一时不知从何说起。他见我不说话,接着说:“只要你老老实实交代出来,我保证原谅你过去的一切。”我搜肠刮肚,想啊想啊,终于想起了我上初中二年级的那一年,细心的妈妈发现我的月经中断了两个月没来,于是惊慌起来,以为我发生了什么意外,连忙脸色阴沉地悄悄带我到其他街道的一个卫生所进行妇科检查。在检查过程中,躺在床上的我感觉到有个什么东西插入我的下身,又痛又胀,痛得我差点叫出声来。站在一旁的妈妈却叫我“坚强点坚强点,快完了快完了”。检查完后,我发现我的下身在流血。妈妈听那个女医生说了句“没什么问题”,才面露笑容带我回家。他听了我的“交代”,虽然没有提出什么异议,也没有说我是在胡编乱造,但我感觉得出来,从此他对我的“温度”下降了许多。我猜想,他的内心深处还是在怀疑我不是一个真正的处女。
一如既往地爱他
说实话,我是问心无愧的,婚前我的确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他的事情。后来的事实证明,我的猜测一点没错。有一天,他竟然偷偷地背着我去问我母亲,问我小时候患过什么病没有。我母亲不知他话中有话,便心直口快地笑着对他说:“她小时候身体好得很,没吃过药,没打过针。你放心。”他听我母亲这样一说,于是又理由十足地进一步逼我“把问题交代清楚”。我说:“不是早跟你说过了吗,你怎么这样不相信人呢?”“我到底是相信你的话还是相信你妈的话?你妈说你小时候身体好得很,从没跟医生打过交道。这怎么解释?”没办法,我只好一气之下一个电话把我妈找来。经我点明我们争吵的主题,我妈才恍然大悟,接下来她只好将我对他讲过的那个情节重新给他讲述一遍。最后,我妈还笑着对他说:“你是搞平反冤假错案的,不要再搞冤假错案了。我姑娘真的是清白的,你放心,莫再冤枉她。你实在要怪只能怪我,只怪我当初不该带她去卫生所检查的。”虽然这场不愉快的风波就这样平息了,但我总觉得这个阴影还是像幽灵一样在他的头顶上徘徊。婚假满了后,我就按时回学校上班了。以后的日子,都是我每个星期六的下午赶长途汽车回来,他也总是按时按点赶到武昌傅家坡长途汽车站去接我。星期天下午走的时候,他也总是等我坐的汽车开动了以后再回家。可是两个月以后的一个星期五的晚上,睡得正香的我忽然听见有人敲我的房门,我一边拉灯一边问:“谁呀?”“我,小魏。”一听是丈夫的声音,我立即打开宿舍门:“这么晚了,你是从哪儿来的?”他说:“我和部里的两个同志到河南光山搞外调,今天回来从这里路过,他们硬要我来看看你。我说你明天就回去的,他们也不听,硬是把我从小车上推了下来。”他虽然说得这么动听,但我总觉得深更半夜来的不对劲。我把热水瓶的水倒给他洗了后,我就忍不住对他直来直去说了我的想法:“你别把我当傻瓜,我知道,你是来查我的勤的。”他却死不承认,反说我太多心了。我说是的,不是你多心就是我多心。接下来,他只好用嘴堵住我的嘴,开始履行他义不容辞的职责了。真的,无论他怎么怀疑,无论他怎么考验,我一点也不害怕,因为我的心里是坦然的,所以我该给他的爱还是照给不误,并不因此冷落他或跟他斗气。
不久,我怀孕了。他打着“关心爱护”我的旗号要我请假回来。其实我心里明白,他晓得自己床上表现不好,他也不放心我。我怕他又隔三差五深更半夜跑到我们学校去敲门,只好按照他的意见跟学校请了长假。我请假回来后,他就开始跑我的调动了。我终于如愿调回了母校图书馆工作。一个月后,我生了一个活泼可爱的小女孩。孩子出世的第三天,魏就翻箱倒柜找出他小时候的满月照片,他左手抱着孩子,右手拿着照片,鼻子对鼻子眼睛对眼睛地比较,看见孩子的长相和他小时候的长相分毫不差,脸上这才露出微笑,亲了孩子一口。我知道,魏更喜欢男孩,他半认真半玩笑地对我说,他父母养了他一个独子,现在他却生了一个女孩,魏家后继无人,亏了本。但孩子的确是他的亲骨肉,他也比较满意,对产后的我照顾得无微不至。
俗话说,三十如狼,四十如虎。我三四十岁的时候,身体健康,所以性欲强烈。但魏在床上的态度越来越冷淡,有时难得爬上我的身,我满心欢喜地紧紧抱着他,在他耳边轻轻呻吟,想激发他的性欲,他却硬都不硬一下,又赶快下来。得不到性爱的满足,我也不焦不躁,把精力全部用于照顾孩子和料理家务。说心里话,我们结婚至今22年,他除了封建、虚伪、心眼小和在做爱的过程中机械化不能令我满意以外,也有很多长处,比如事业心呀,工作责任感呀,组织能力呀,专业知识呀,都很强。当初学院留他,学生和老师都是服气的。再就是他的生活习惯也是没话说的,烟酒从来不沾,也不挑食,你做什么他吃什么。别人夸奖他是赚一分钱是一分钱的聚钱罐。如今,社会上有很多女人只因丈夫床上功夫不行就闹离婚,或者红杏出墙,甚至充当不光彩的第三者,把个好端端的家搞得四分五裂。我认为,这不仅是对自己不负责,也是对家庭和社会不负责。性爱是婚姻中的重要部分,但不是全部。我和魏性爱不和谐,但情爱是有的。所以,他小心眼也好,疑神疑鬼也好,床上表现不“坏”也好,我都能够原谅他,因为人无完人。在今后的日子里,只要他不和我离婚,我甘愿一如既往地做他的表面花瓶,一如既往地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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